众所周知,钞票上印着的人物具有很强的文化意义是从国家层面上对这一人物的肯定与宣扬,也表达了民众对他(她)的由衷喜爱。2004年11月日本发布的新版钞票上第一次印上了一名女性的肖像,这位女子名叫樋口一叶。她是谁?有着怎样的丰功伟业和传奇经历才能拥有这份殊荣呢?
樋口一叶生于明治五年,即1872年,原名樋口奈津。她自小天资聪颖,在和歌舍学习和歌受到颇多赞扬。然而由于家庭变故,一叶在十七岁时成为一家之主,肩负起了养育母亲和妹妹的重担,开始整日整夜地为全家人的生活费而烦恼。此时的日本社会并未给女性提供家庭以外的立足之地,起初一叶只能通过开杂货铺替人缝补鞋衣物来赚取微薄的收入。在那个男性作家当道文坛的时代里他最终做出了大胆的选择,一叶拜师半井桃水学习写作并于20岁时初涉文坛,开始用文字赚取生活费。1892年杂志《武藏野》刊登了她的第一部作品《暗樱》,不久她的作品出现在《文学界》《文艺俱乐部》《每日新闻》《读卖新闻》等诸多杂志和报纸上。樋口一叶被森鸥外称为“日本首位职业女性作家”,她一生共创作了22篇小说。44册日记,并留下了不计其数的和歌、咏草和往来书信。然而明治初期的出版和传媒尚不发达,写作带来的收入并不足以让樋口一叶和家人过上良好的生活。1896年贫穷的一叶因肺结核不治身亡,结束了她二十四年零八个月的短暂生命。
樋口一叶的代表作有《浊江》《大雪天》《十三夜》《青梅竹马》等,其中作品《十三夜》首次发表于1895年12月的杂志《文艺俱乐部》上,作品从主人公阿关在娘家大门前的踟蹰开始,出身贫寒的阿关因机缘巧合嫁给了高级官员原田勇,却在生下儿子之后开始遭受丈夫的奚落和冷暴力,不堪其苦的阿关决定抛下儿子离婚回娘家。尽管阿关的母亲支持女儿回娘家的决定,但父亲却让她为了自己的孩子、父母和弟弟回到夫家继续享受现在的生活,阿关在返回夫家的路上与青梅竹马的高坂录之助偶遇,本该有着独特人生前进的录之助从阿关结婚开始自暴自弃,最终成为人力车夫,此时的他们已经生活在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重逢的两人并未多言,只在十三夜的月光下静静离别,将各自的哀愁深埋在心中,走上了他们注定不同的人生道路。在那个只有成为贤妻良母才是女人唯一出路的时代里,阿关想要离婚的念头背后有着太多的苦难。她迈向未来的脚步需要太多的勇气。然而阿甘对自我的追求却被扼杀在萌芽状态。她要为人妻,为人母,成为孝顺的女儿和有用的姐姐,却唯独不能成为她自己。
樋口一叶被评论家相马御风称为“古日本最后的女性”。她为我们编织出的文学世界散发着日本趣味的典雅与幽香,同时作品的字里行间也充满着浓浓的苦楚与矛盾。对于生活在明治时期的女性来说自我到底是什么呢?自我又在哪里呢?一叶也在通过自己的写作慢慢地寻觅。她作品中的小人物尤其是其中的女性们与命运抗争的彷徨失措这些内容,让我们对明治初期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一叶用细腻的笔触为我们呈现了被宏大叙事的男性书写所掩盖的另一番景象,展现了不为男性作家所重视的另一种生活面貌。
阅读樋口一叶的文字,仿佛在进行着一场考古,她笔下众多女性所面临的矛盾与困境对于生活在今天的我们来说依然具有着很强的启发意义,经过百多年的洗礼,这些文字仿佛在提醒着现代女性不要被动地依附他人,不要为自己的性别所束缚,应当依靠自己的努力成就想要的生活。